第(2/3)页 汪月英不理她,在卫生间经过十来分钟的“技术处理”,饱经沧桑的老脸上竟然也显现出年轻妇女一样的红晕来。 汪泉看着汪月英羸弱的身体,心里突然觉得有几分爱怜。 汪月英和汪泉是一个村的同乡,初中时的同学。 在汪泉的下巴与大姑娘一样光、汪月英的胸脯与小伙子一样平的时候,两个人相互就有了好感,这种好感的反映,不是亲密无间的肢体语言,也不是花前月下的甜言蜜语,而是心有灵犀的目光交流。后来,汪泉考上了县里唯一的一所高中,成了农村人眼中的秀才。汪月英中考落榜,当上了村里小学的民办教师。 农村的孩子订婚早,女孩子不吃糖了,男孩子不尿床了,大人们就开始为他们张罗着相亲,汪泉和汪月英订婚比较晚,他们在各自的心里都为对方留下了位置。 汪泉当了三年兵,在部队提干的时候,汪月英仍然在村里的小学教书,只是由汪泉的同学变成了汪泉的妻子。两人结婚以后,汪泉曾对别人说过:“我探家时如果在村口大喊一声‘爹、娘,我回来了’,村里会有两个老头和两个老太太同时出来迎接我,一个老头和一个老太太是我爸和我妈,另一个老头和一个老太太是我的岳父岳母。” 汪泉所在的工程部队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汪月英抱着儿子,坐了火车转汽车,下了汽车步行走,传说中的牛郎挑着儿女会织女,现实中的织女领着儿子寻牛郎。 汪泉在老母亲被查出患有肝癌的那一年,他刚刚被提升为连队的指导员,当时正带着部队在工地上紧张地施工。汪月英辞去小学教师的工作,在婆婆的病榻旁支张小床,一口饭一口水地喂,一把屎一把尿地擦,不分昼夜地伺候了老人四个多月。当汪泉请假赶到家里的时候,母亲已经去世入殓。悲痛欲绝的汪泉跪在母亲的灵柩前磕了三个响头,也给累得脱了人形的汪月英磕了一个响头。 汪泉被提拔为团里的宣传股长之后,汪月英符合随军条件但并没有随军,两个家庭的三位老人,自己的一个孩子,加上她和汪泉几个在生活上尚未完全独立的弟弟妹妹,都需要她操心照顾,她的双肩上等于压了两副担子。有时候父母不理解、弟弟妹妹不听话,汪月英也曾经难为得晚上悄悄地用眼泪浇枕头,甚至想把自己的委屈和怨气打成包、扎成捆,给汪泉邮寄到部队去,但考虑到丈夫在部队的辛苦和不易,她给汪泉的去信仍然是只报喜不报忧。“两个‘山’字摞在一起就是个‘出’字,你不走还等什么?”在村里一起玩得很好的姐妹劝她。王月英想到,自己一走,两个家庭成员的命运都将会改变,就又在乡村坚持了几年,直到她和汪泉的弟弟妹妹有几个都结婚成家、汪泉调到北京部队领导机关,在综合部直政局当了分管宣传工作的正营职干事以后,汪月英才办了“农转非”手续,吃上商品粮,成为综合部军人服务社的一名售货员。 综合部机关实行生活保障社会化以后,生活区的服务保障事宜交给了地方物业公司管理,汪月英因为年龄偏大,不符合物业公司接收部队员工的条件,就提前在部队里办理了退休手续。 汪月英长期生活在乡下,小时候吃过不少的苦,进城以后,艰苦朴素的生活作风一直没有变,有人说她不像是师职干部的家属,倒像是个享受低保家庭的主妇。有一次,汪月英出去办事在街上走路,现一个背蛇皮袋子的老太婆总跟着自己,就好奇地问她:“大娘,你总跟着我干什么?”老太婆说:“我看你手里矿泉水瓶子里的水快喝光了,等着捡空瓶。”汪月英说:“我手里的空瓶子是不会扔的,下次出门时还要接着装白开水,您老人家等着捡别人的空瓶子去吧!”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