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进攻并州-《异界之战神重生》


    第(3/3)页

    所有黑甲士兵手中的战刀箭弩尽是乌蒙蒙黑幽幽的,也不吭声闷着头就冲进了官道中,箭驽齐射,战刀猛劈狂砍,猝不及防的近卫士兵净入短暂的慌乱中,在黑甲士兵如雨的箭驽下,伤亡惨重,一片片如稻草般倒下,刚刚结成一半的阵形顿时大乱!

    更有胆战心惊地近卫士兵四处奔逃,有的逃向前方,有的逃向后阵,更有慌不择路地直接冲入了密林中,很快便响起一声接一声嘎然而止的惨呖声,冲入官道近卫军中的黑衣士兵却并不恋战,一击即退,射杀砍劈一阵后飞快地扭身后撤,转眼便又消失在密林中。

    但刚待近卫干兵妄图清理官道,重新结阵之时,又有一批黑衣士兵重又自密林中冒了出来,继续冲杀,一波接一波,似永远也无穷无尽没完没了般,官道中的近卫士兵可是大吃苦头,想射杀砍倒敌人却又无法迅速锁定目标。

    眼前皆是黑幽幽地树林,仿佛张大的兽口一般渗人,突击的黑甲军又象鬼魑般来去如风,近卫军只能一味地处于被动挨打的境地,随着黑甲军接连不断的攻击波,一片片近卫士兵迅速中箭倒地,又或是直接身首异处地栽倒在地!

    更奇怪的是,受伤的士兵有的全身红肿,有的口吐白沫,有的全身抽搐,而阵亡的士兵则面色乌黑,七窃流血,死状惨不忍睹,又十分诡异!

    不到半柱香的功夫,近千近卫士兵便不甘地倒在了这条并不宽敞地官道上、密林旁,不过大多数士兵并未立刻死去,更多的是在不停地低声呻吟、高声惨叫,凄惨地悲嚎声一波一波汇入充满血腥味的空气中,那声音格布的凄惨,犹如受伤的野兽在垂死悲鸣,又象是来自九幽地狱地贯耳魔音,分外渗人心扉、夺人心魄,让人不自觉地就会产生一种刻骨的恐惧和绝望之心。

    张天顺虽未进入官道察看,仅闻里面传来的嘶杀嚎叫声,心中就已完全肯定这支伏击的军队的战力和战法绝地是一等一的精锐之军,但为何与刚才河滩处的黑衣军的战力和战法比对如此悬殊??这些却根本容不得张天顺去细想,也来不及分辨确认究竟这支军队隶属于黑甲军中何人麾下!

    很快地密林中长长狭窄地官道上便尽是横倒侧伏的近卫士卒抽搐嘶嚎的躯体,许多中箭中驽地士兵,混身抽搐颤抖,面紫唇乌,更多的是口吐白沫,面目红肿,目光焕散,惨叫不止,却是不能立时死去,凄厉如狼嚎地声音回响在空中更加令人心悸,有时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这种莫名的恐惧与潜伏地杀机才更能令人难以抑制心中的恐惧和绝望,陷入两面夹击埋伏的近卫步军的斗志和士气渐渐被恐惧笼罩并慢慢地瓦解………………

    “步军伤亡如何?”张天顺听着官道内传来地一阵高似一阵地惨叫声,心中又是心痛又是焦虑地问道。

    “回大将军,林中步军伤亡惨重,估计足有千余士兵,不过大多数并不是致命伤,很多受伤的士兵都是上吐下泻,口吐白沫,伤口乌紫一片,而且有些神智不清,看症状似乎是中了什么毒?”季信刚从林中逃出的传令兵口中得知林中战况,神情也是非常忧虑,更多的是迷然和不解。

    “毒?什么毒?”张天顺闻言眉毛一挑,有些怒气道。

    “这个末将不知,不过据军中医官所言,中毒士兵的症状反应都不相同,有的象是中了蛇毒,有的则是中了草毒,由于人数太多,症状各异,战场环境又太过混乱,现在也无法断定究竟是中了何种毒素,因此也没办法及时配药救治!”

    “……无耻!妄本将还一直将刘秀当成是个英雄人物,当成是我张天顺难得的强劲对手,却不想他摆兵布阵竟如此卑鄙下流,真是有辱天家圣誉!!两军交兵,本应以堂正之师,建赫赫功勋!他竟然命令部下在兵器上喂毒!呸……”张天顺怒气悖发,扭首猛啐了一口,恨恨地大骂道。

    “大将军,现在情势该如何处置,是命令步军快速突出官道,还是继续派援军入林歼灭伏军?”

    “将林中受伤中毒的士兵抬出官道,至河滩处派医官迅速查明所中何毒,火速配药医治!其余九千步军,以参为单位向二侧密林中进攻,清除敌军伏兵!此外,林外步军,整军结阵,随时准备入内支援!我估计敌军数量不会太多,最多应不超过一万人!”

    张天顺应对的策略看似十分的果断和精明,实则却落了兵法中的下乘!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从表面上看,此刻处于夹击中的近卫军被动防御根本毫无用处,最好的办法一是毫不理会林中的伏军,不计较局部的伤亡,全军以骑兵护卫,快速突出密林,保存全军主力;二是派一部步军守住两侧密林,护卫其余大军通过,但是要等林内林外近七万骑步两军冲出两面夹击地五里长地官道,这中间要付出多大的伤亡,谁也难以预料!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负责断后护卫的近卫步军的伤亡绝不会轻,甚至极有可能全军覆没,而且这对全军士气地打击也是难以预料的,毕竟未知的死亡与恐惧才最能瓦解人的心志,令人心生恐怖心生绝望,如此一来接下来的追击任务誓必会大受影响。

    除非先派兵一举将林中伏兵清除干净,再行全军通过,否则林中的伏兵会一直骚扰袭杀通过林中的近卫军,但是这样一来又很可能陷入持久战,会大大拖延追击敌军主力的时间,总之此时近卫军已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要想脱离这种困境必须要有壮士断腕地勇气和毅力。

    若是以平常心来对此时的局势,那么张天顺必然会自前二计中先择一实施,只是此时张天顺已被敌军无所不用其极的狠毒辛辣战法完全激怒,心中的一腔怒火与愤慨也是无处发泄,一心要将这支卑鄙无耻的伏军一举歼灭,才可解心中之怨气!

    因此盛怒之下,被极端的愤怒和不耻冲昏了头脑的张天顺所作出的决定也是冲动的,是不理智的,这种做法与他军中宿将元老的声名完全不符,而盛名之下,战功郝郝的名望在前,又让张天顺手下的将领也不敢质疑他的命令!!但作为一名统兵大将,一军主帅一时冲动的决定,看似无关全局,实则这其中所要付出的代价必然是千千万万军卒鲜活的生命。

    中军的帅令很快被传令兵下达至林中受伏的近卫军步军中,稍顷之后,在一名近卫军都尉亲自指挥率领下,一队队稍整队形地近卫步兵,在下级参领地指挥下,五百人为一组,很快地结成进攻阵形,大踏步践踏着犹自满地打滚,口吐白沫,哀嚎惨叫不停的同袍的身体冲入了深不可测黑幽幽地密林中,其后则是入林中救援的步军小队将一名名惨叫抽搐不止的伤兵放上简易担架抬出官道,移至河滩处,准备由军中医官查明毒症配药救治………………………………

    官道两侧的原始密林横宽十余里,纵深百余里,林中多是枝繁叶茂的参天大树,其间丛草高深,藤蔓缠绕交错,蛇虫密布,加上还有面积不大但却被厚达数尺的枯枝败叶隐藏很好地沼泽泥潭,且不时有如雾般飘荡的障气遮住自林梢间透射下的点点光线,整片树林中皆是灰蒙蒙一片!

    这不止严重阻碍了入林作战的近卫军士兵的视线,而且整个丛林中四周皆是杀机四伏,一队近卫士兵在一名参领的指挥下最先进入官道左侧的密林中,深入不到二百尺,五名小心翼翼缓步慢行地近卫长枪士兵忽然惊悚地大叫一声,“啊…………”瞬间便消失在地面,仅露出了五截二寸许地枪头透出厚厚地枯叶堆。

    碜人揪心地惊叫声嘎然而止,四周近卫步军行进脚步发出的浓重地扑扑声也是猛然一顿,士兵们满目骇然的四顾搜索一圈之后,却丝毫也没有任何发现,心中的恐惧变得更浓,此时士兵眼中的丛林犹如食人巨兽的血盆大口,随时可以将进入其中的所有事物瞬间吞噬一空。

    在领队参领地小声喝斥下,呆立地林中地近卫小队士兵继续向前行进,只是手中抓握地兵刃似乎都有些握不稳当,晃晃荡荡地,手心里布满由于极度紧张和惊恐渗出地冷汗,一张张年轻稚嫩地脸上尽是煞白地颜色。

    近卫小队向前小心翼翼地行进不到五十尺,林中的光线更暗了,此时已近黄昏,再过一个时辰就是戌时,天就要擦黑了,林深草密,树木森天的密林中亮度就可想而知了,再加上四周弥散地淡淡地障气、迷雾!此时深入官道两侧密林中的近卫小队就连自己整个小队的行进范围都难以瞧个清楚,更勿论进入两侧密林中各有九个参领小队。

    除了自己周围十余尺的范围,其余皆是一片灰暗,犹如睁眼瞎进入了迷宫中一般,弥漫在空气中的障气和枯叶腐臭味也越来越浓、林中四处隐伏地杀机似乎也越来越接近,近卫士兵心中压着的巨石越来越重,直压得他们几乎喘不过气来。

    “………………刷…………扑…………崩…………”一连串巨烈地响动惊醒了犹如身在迷梦中的近卫士兵,随之传来的则是一声声凄厉地不似人声的惨嚎声,领队的参领闻声望去,却是瞧不清楚,只隐隐见到似乎有东西吊在半空中,忙快行几步上前查看,二十余尺的距离转眼便到。

    抬头望去,年轻地参领却似乎瞧到了什么骇人欲绝的物什,一张嘴张地老圆,眼中却是一片骇然,手中的战刀扑地一声掉落在地上,随行的亲兵一瞧上官地脸色不对,顺着视线看了过去,心中猛然一跳,似乎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一棵粗若水桶的榕树上挂着三名已方的士兵,手中已没了兵器,身体似乎也是不甚完整,整个人都深深陷入了一面长宽近三尺,正面扎完尖锐利竹地钉耙上,鲜血不停地向下滴淌,渗入铺满落叶地地面上也只能发出轻微地几不可闻地沙沙声,胸腔中的脏器肠肚挂拉在半空中,黑乎乎的一片,几双圆睁地大眼睛无神地向上翻着,气息已绝…………………………

    “啊…………呃…………扑…………”参领刚从震惊中恢复过来,一把将掉在地面上的战刀捡出来,还未站直身形,耳边又传来一阵惨叫声,他心一惊腿一软,扑唰地一声一屁股陷进了脚下深厚地树叶堆里,险些将他埋了起来,身边几名亲兵忙冲上来将他拉扯起来。

    太恐怖了,这树林中简直不是人呆的地方,在身边亲兵的搀扶下,浑身都有些酸软无力地参领心中暗骂着来到了出事地,不大的空地上已经围满了闻声而来的近卫士兵,足有百余人,这是一棵歪脖子老槐树,树干都已经有些萎枯了,一枝伸出树干数尺地树枝上,零零散散挂了些枯败的树叶。

    令人惊心地却是当中正直直挂了一名倒悬地近卫士兵,手中犹直紧握着一把斩马刀,险险触着地面,自空中晃来晃去,胸中插了一支黑色的羽箭,正在向外缓慢地渗着乌黑的血液,一张脸庞此时已是面目狰狞,完全扭曲了,眼耳口鼻都在向下滴淌着乌黑地血液,那情形分外骇人。

    就在此时,深不见底的林中深处却又不合时宜地传出一阵阵凄厉如鬼哭狼嚎地凄呖声,似笑似哭,格外的恐怖,当场地百余士兵心中一突,不约而同地围着正中的参领结成了一个防御地圆阵,刀枪向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四周越来越黑暗地从林。

    一双双惊恐地眼睛尚未瞧清楚周围到底是什么情形,一阵密集地破空声嗖嗖嗖地传来,惨叫闷哼声随之响彻这片不大地林中空地,外围一圈圈地近卫士兵绽放的花瓣似地扑扑扑地载倒在地,却是不能就此安静,一个个在厚实地草叶堆里四处翻滚,锤胸抓头,口吐白沫,口中一阵高似一阵地惨嚎凄叫,恐惧惊悚涌上脑海,正中围着的参领再也站不稳当,双眼一翻直接昏倒在地。

    类似这个近卫参领地遭遇在官道两侧的密林中陆续上演,进入丛林中的九千近卫步军,此时已若惊弓之鸟,草木皆兵,林中此起彼伏地惨叫声,不断地拉扯着他们已经崩得不能再紧地神经。

    眼看着身边一个个同袍莫名其妙地或是直接原地消失,或是被惨不忍睹地开膛剖腹,血肉模糊,或是中箭倒地却又口吐白沫,混身抽搐,口中的呻吟声完全已经不是人类所能发出地声音,一队队士兵稀里糊涂地仆倒在这黑漆漆地从林里,竟连敌人的影子都瞧不见。

    这所有的一切终于将近卫军的崩紧地心弦猛地扯断,随之而来的就只余恐惧到极点之后迸发出地绝望地疯狂,一堆堆近卫士兵似发狂般大吼大叫着冲向林中深处,转眼便消失无踪,只隐隐可闻一声声闷哼声,一声声弓驽脱弦发出地咻咻声,入肉地噗噗声,更多的士兵则是莫名其妙似疯若狂地抡着手中的兵刃与周围的同袍们大打出手,虽无章法,却是极其凶狠,刀入骨,枪入喉,丝毫不见手软,正欲上前阻止喝骂的参领还未及出声喝止,便被手下士兵乱刃分尸,有些机灵的军官地见机不妙,赶紧扔了部卒飞快地拔腿朝密林外溜。

    炸营了!传说中的炸营终于在还未入夜地傍晚发生在这片浓密深遂地丛林中,两侧密林深中惨叫悲嚎声似潮水般汇成一片,转眼便波浪汹涌,一阵阵清脆地刀兵磕撞声、竭嘶底里地嘶杀怒喝声越来越响亮,越来越密集,厚重的声浪一波波穿透密林,直冲云宵。

    在这混乱不堪的情形下,一名校尉在几名佐尉和参领地搀扶下带着不到百余名亲兵下属,慌慌张张、连滚带爬地自右侧林中冲了出来,前头引路的佐尉披头散发,手中的兵刃头盔也不知扔到那去了,张牙舞爪地边跑边尖着嗓子大叫着:“不好了!…………炸营了!………………炸营了!…………都疯了!都疯了!…………造反了造反了!…………”

    “大……大将军,他……他们都……都要造反了!呼呼…………”在一众亲兵部属护卫下的校尉好不容易跑到了河滩处中军处张天顺马下趴了下来,边喘着粗气,边心有余悸地开口道。

    “什么造反了!你看看你成什么样子,还有点将官的仪容吗?…………你说清楚点!还有,你们的都尉呢?那去了?啊?”张天顺很是不满这几名军容不整,披头散发地下属军官,大声喝斥道。

    “是,大将军!属下知罪!…………”校尉闻言迅速将自己地散发束了起来,跪直身子,接着插手道,“属下军中都尉大人,还有其他的校尉、参领……都……都被林中乱军杀死了!现在仅余不到二百步卒冲了出来!”

    “什么?这么快?九千人这半个时辰地功夫就全没了?敌人有多少伏军?”张天顺一脸不可置信地问道。

    “这…………”

    “这什么,快说!”张宣在一旁听得直急,大声喝斥道。

    “是,回大将军!敌人有多少伏军,我们还不知道,不过应该是不少!只是……只是我军大部分伤亡却不是敌人造成的!”

    “不是敌人?那是谁?”张天顺也是满心疑虑,强忍着抽这个说话颠三倒四地校尉几马鞭地冲动,尽量耐着性子问道。

    “是……是入林搜敌的士兵炸……炸营了!”脸上尤自煞白一片地校尉想起林中的场面,身体又是一阵剧烈的颤抖。

    “什么?炸营?大军又未宿营,更无敌人袭营,何来炸营一说?莫不是你作战不利,将士卒折损殆尽,又保护上官不利,因此妄图以此虚无之说推卸责任!嗯?…………”张天顺说着说着,一张威武的脸上已是透出丝丝杀机。

    “不……大将军,末将不敢………………末将怎敢欺骗大将军,确是入林的士卒突然炸营,他们发狂似的互相残杀,象得了失心疯一样乱砍乱杀,都尉大人就是被其属下亲兵给砍死的,这是末将亲眼所见,幸亏未将见机地早,否则只怕也难逃一死!末将所言句句属实,请大将军明鉴呀!”校尉连凄声申辩,边埋首磕头,笃笃作响,转眼间额头已是血红一片。

    张天顺闻言却是一语不发,只凝神注视着眼前沐浴在夕阳地金辉下地两片犹如张嘴猛兽般地浓密地丛林,挥手止住了一旁想大声怒斥校尉地张宣,仔细倾听着林中隐隐传来的阵阵嘶杀砍伐声。

    原本两侧密林中传出地阵阵震天的嘶杀砍磕声此时却越来越小,渐渐消失不闻,密林中又恢复了先前的平静,张天顺终于将目光收了回来,低头瞧了瞧犹自俯在马下磕头不止的校尉,“你起来吧!下去包扎一下伤口!”

    “谢大将军不杀之恩!”校尉一脸感激地起身,脸上尽是沾着泥沙地黑红之物,身形一拐一拐地向后军行去。

    “父帅,为何不让孩儿一刀杀了这个胡言乱语的校尉!以正军法!”张宣依然一副不依不饶地架势开口道。

    “他所言不虚,为何要杀?何罪之有?”张天顺淡淡地微笑道。

    “父帅,即使他所说皆是属实,也应斩之,以正典刑,否则岂不会扰乱军心,影响士气!”

    “噢?这……这是你心中的想法吗?”张天顺饶有兴趣地回首问道,眼中尽是期许之色。

    “是的,父帅!如果让后军知道林中军卒炸营,全军皆亡,必然平添军中士卒心中的恐惧,大大降低士气,于作战不利,这是兵法所言,孩儿自然知道!”张宣面有得色地开口道。

    “嗯!也算不错,你总算知道应用兵法所言!不过……应用兵法也要因时制宜,灵活运用,不可死搬硬套,否则的话只会乱上加乱,画蛇添足!此时军中士卒皆已伤亡殆尽,且已完全陷入疯狂之中,绝不可能再有人逃出树林,根本不用担心会影响士气,如此又何必再斩杀自己的将领,自断臂膀!倒不如施之以恩,恩威并用之下,何愁其不为你效死命呢!你明白吗?”

    “孩儿明白,孩儿定会努力向父帅学习用兵之法,掌兵之道!”

    “好!如此为父就放心了!记住,此次出征,你定要谨记少说多看、多想多记,必可获益良多!”张天顺一向冷峻严肃地脸上竟少有的露出了些许欣尉地笑容,只是却并未停留太久,因此他已瞧见不远处急急策马而来的季信,身后还跟着一名非常陌生的都尉。

    季信和那名陌生的都尉快马而来,赶至张天顺身前三个马位勒马止步,季信还未及出口,那名中年的校尉便自顾自地拱了拱手开口道,“末将见过张大将军,末将奉崔帅之命前来下达军令!

    “请讲!”张天顺只轻轻回了一拱,也不下马,口中淡然道。

    “张将军!本帅命你领大军火速追击唐贼溃军,却为何无故滞于金沙河,迟迟不行追击,以致损兵折将,殆误战机?本帅现再次令你迅速领大军追击唐逆,务必将唐逆溃军全数歼灭,将唐逆贼首斩下,献于本帅案上,不得迟缓,不得有误,否则军法从事!

    此令!讨逆大元帅崔,孝平元年………………”中年都尉自马背上冷冷瞧了一眼一脸傲然地张天顺,心中冷哼一声,自怀中取出一卷锦绸,朗朗而宣,却是言词锋利,咄咄逼人!

    “本将接令!烦将军转告崔帅,请崔帅放心,只须牢牢守住青川,本将自当谨尊崔帅将令,必立时引军追击唐逆,斩首而归,却无迟延!”张天顺挥了挥手,令季信接过军令,口中冷冷道。

    “哼……崔帅行事何烦张大将军劳心思虑,张大将军只管好生执行崔帅将令便是!末将告辞了!……驾……”一声马嘶,中年都尉冷冷地扔下一句阴阳怪气地话,勒马后转,打马扬鞭,飞驰而去。

    “大将军,崔帅他…………”季信轻夹马腹上前几步,面有忧色道。

    “不必理他,伤员医治的如何,医官能否克定是中了何中毒素?”张天顺止住季信的探言,开口问道。

    “回大将军,医官已经初步验明,战死和受伤的军卒,所中的毒素有很多种,其中有五步蛇毒、银环蛇毒,还有乌头毒、夹竹桃毒,此外还有一些并未察出是何种毒素,不过可以确定是丛林中有毒植物的汁液!另外…………”季信说到这,似乎有难言之隐,欲言又止。

    “说吧!但讲无妨!”

    “是,大将军!军中携带的药材数量并不多,而且种类也不齐全,解毒的药材更是短缺!因此这千余士兵的医治工作很是难办,加上大军马上就要出兵追击,时间紧迫,许多士兵此时毒素已浸入五脏六腑,这半个时辰的功夫又死了数百名,恐怕……恐怕受伤军卒大多数都会送命于此!”

    季信越说脸上的不忍之色越浓,一双眉头几乎拧成了团。

    “父帅,不如派兵将其余幸存的伤兵护送回青川交给崔帅救治吧!城中榴中大营中想必药材齐全,医官又多,再加上城中的医馆药铺广布,想来必可以救治这些伤员!”

    “嗯!好,就这么办吧!张宣,就由你率一卫骑兵护送这五百余伤员返回青川城,交给崔帅,妥善医治,务必要将他们全数救活!”张天顺若有所思地望了眼张宣,顿了顿又道,“骑兵就带本将地亲军吧!”

    “是,可是父帅你……”

    “行了,你不必担心为父!为父从军数十载,可说戎马一生,经历刀兵战阵无数,什么场面没见过!你将伤兵送至青川后,就留在青川协助防守吧,待为父追击唐贼归来,再与你汇合!”

    “那……那孩儿就预祝父帅此次追击旗开得胜,马到功成!”张宣一听,心中乐不可支,暗道终于可以稍稍远离这血肉嘶杀的战场了,脸上却是一脸忧色地道。

    “好了!男子汉大丈夫,不必如此惺惺女儿态!去吧!记住,万事谨慎!”张天顺倒是洒脱地摆了摆手,却怎也摆脱不了心中那丝不详地预感。

    “孩儿告辞!季将军,父帅就交托你照顾了!”

    “少将军但请放心,末将一息尚存,必保大将军周全!”季信深深回了一礼,言语不多,却字字锵铿,掷地有声。

    很快,张宣引一卫亲兵骑军护着由一千名步兵抬着地五百余名躺在担架上犹自哼哼唧唧呼痛不已地伤员,开始通过木桥,朝河东岸开进。

    “大将军,现在天色已晚,是否继续向林中伏军进攻?还是原地扎营,待明日天明再行攻伐?”

    “…………崔帅军令已下,令本将火速引军追击,本将岂能不遵!而且此时我军已分兵两处,一东一西隔五里密林而扎营,如有战事,则首尾不能相顾,必受拖累!

    加之林中又密布伏军,深不可测,倘若我军分兵在此扎营,若夜间敌军自密林两侧东西袭营,则我军必然会伤亡惨重,,且夜不能安,士气必会大跌!即如此,倒不如连夜出击,强行突出密林,与林西大军汇合,如此可保万无一失!”

    此时,张天顺已隐隐有些后悔自己一个时辰前下的有些莽撞冲动的军令,只是现在后悔似乎还不算晚,现在是酉时未刻,天色刚刚擦黑,步军折损也不是太大,仅万人而矣,河滩上仍有一万七千骑兵,近四万步卒,若想强行突出林中与对面大军汇合,想

    “是,大将军!如此不如派一万骑兵自官道两侧密林边缘护卫防御,其余步军护卫中军快速冲击官道与林外兵马汇合!”

    “不妥!我军骑兵原本就少,此时更不可轻易折损!传令,全军燃起火把,由一万步军护卫官道两翼,兵卒多配弓驽,多制油箭备用,掩护骑兵及中军步兵冲出官道!”张天顺稍稍思量了一下,开口道,回首向河东望去,此时张宣的骑兵大队已经通过了小半,其余地仍在小心翼翼地通过木桥,向东岸行去。

    “是,末将遵令!”

    季信凛然领命,飞快地下达命令,一队队传令兵开始驰纵在各个步军、骑军地方阵处,不多支功夫,一支支松油火把便高燃起来,几万支火把瞬间便将整个一大片沙滩、木桥、河流连带着密林边缘的天空皆是照得一片通明。

    原本阻塞地河道此时也也渐渐畅通,湍急地河水依如往昔奔涌向前,夹裹着一具具随水漂流地尸体飞快地向前冲去,转眼便消失在愈见浓厚的夜色之中,河桥处渡河的骑兵大队在燃起火把之后,通过的速度也大大加快,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即已全部通过完毕,张宣在对岸整顿队伍之后,带领二千五百人的骑步混合大队,朝青川方向开去,渐行渐远,蜿蜒曲折地火把夜色中犹如一条盘绕前行的火蛇……………………

    河西岸处整齐而密集地近卫方阵中,一万近卫步兵被选中担任防卫断后任务,领先一步高举着熊熊燃烧地火把行进了密林中的官道中,身后是一营一营步军紧随在前军身后,一万七千骑兵护卫着张天顺中军殿后缓行。

    开路护卫的一万近卫步军,分做两营,各五千人,分散在官道中密林两侧边缘,拉开距离,三五一组,面向黑黝黝地丛林,手上皆是上了油箭地弓驽,原因则是季信已是将全军半数地弓驽全部集中至护卫的步军手中,中军中仅有的菜油、灯油并好不容易采集来的松油也尽数交给他们,涂在油布上包于箭驽上允作火箭之用…………………………

    夜色已经黑透,已近初秋地夜凉如水,皎洁地变圆高挂中空,清冷地月光洒在林中有些阴沉血腥地地面上,阴风掠过,树林中沙沙作响,扑扑扑沉闷地脚步声回响在有些狭窄地官道上,借着月光火光,可见地面上四处皆是黑乎乎地一团团,那是战死在当场地近卫士兵流出的鲜血和已经冰冷的尸体……………………

    密林左侧,原本缩在大树枝叶处的云峰此时已经带着几名将领下得树来,率领伏于此地的不足四千人的黑甲军士,悄悄地向密林边缘处潜行,摸到距官道处不足十丈的距离,云峰停了下来,蹲下身形,挥手示意后队停止前进,借着透入林中的月光和不远处摇晃不定的火光,仔细观察正一队队快步通过官道的近卫步卒。

    潜伏在密林两侧的黑甲军卒原本有四万之数,但仅一天的潜伏,就折损了数千士卒,两翼潜伏的士卒伤亡皆是半半之数,伤亡的原因不言而谕,大自然对任何人都是公平的,蚊虫的叮咬,闷热潮湿的空气尚能忍受,但弥漫于丛林中的四伏杀机,毒蛇毒虫,飘散的障气,隐藏天落叶层下地沼泽,四处遍布缠绕地有毒的植物藤蔓,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丛林中无形的杀手,不止是对敌军,对潜伏在此处的近万黑甲军一样是惨酷无情。

    眼看着属下的士卒一个个抽搐悲嚎着倒在草丛中、陷入沼泽中、消失在厚厚的枯叶层中,云峰心如刀绞,悲从中来,恨不得立时将全军拉出丛林,与敌人堂堂正正地大战一场,也比如此无谓的伤亡要来的痛快,但是想起王爷所下的军令,又不得不强忍着心中的悲痛愤怒,咬着牙硬挺了下来。

    一天一夜的潜伏给了伏军数千的伤亡,这还只是小菜,今日下午一战,近三万榴重营老弱之士以自己血肉之躯允作诱饵,将十万敌军全数引过河岸,已方也是全军阵亡,血流成河,尸堵河道,那浓重到极点的血腥之气即使远隔数里也是分外清晰刺鼻,云峰藏在密林中又如何不是清清楚楚。

    许多逃入林中的士卒正是被他亲自下令射杀,心中的痛恸又如何能用语言可以表达出来,但是他心中也是完全清楚,这么做确实是最正确的选择!

    倘若自己意气用事,引军出林,隔河与敌军作战,绝对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自己这点兵力,还不够敌人塞牙缝的,恐怕用不了一个时辰就得全军覆没,丝毫也起不了阻敌歼敌的作用。

    左思右想之下,云峰终于狠下心肠,断然命令全军将士将手中刀枪箭驽皆涂以毒汁,种类也是多种多样,蛇毒、草毒,五花八门,幸尔自己自小便生长于山林野外,对各种毒草的毒性皆是略知一二,多番交代部下士卒小心行事,但即便如此,一番涂沫采挤毒素之下,也是付出了近二百条鲜活的人命的代价。

    心中的悲痛愤怒早已将胸腔填满,如熊熊燃烧地烈火,不停地在胸腔中翻滚腾跃,等待的就是敌人全军进入密林的这一刻,所有的仇恨都将在这一刻彻底了结,清算血帐的时刻终于即将到来,云峰的心脏越跳越快,几欲脱腔而出。

    此时天色已经黑透,浓厚的夜色掩饰之下,深遂的林木丛草遮盖下,一身黑甲的士兵无异于又是平空增加两层天然的防护色,完全溶入了黑幽幽地丛林之中,浑然一体,即使已至官道边缘不足十丈处,就连面向林中高举弓驽警戒地近卫士兵被火光映红的脸庞都可以看得清清清楚,而对方却混然不知死亡已近如此接近自己………………

    官道中快步行军的近卫步军,依然加紧自己地脚步,扑扑扑整齐的脚步声一阵重似一阵,半个时辰后,又有二卫步军陆续通过了由一万步军紧紧护卫的官道,行至密林外西面与早已等候多时的三万近卫军汇合。

    林中此时仍有近二万步军正在快速行军,希望可以早点走出这条死亡之路,密林尾处,一万七千骑兵正紧紧护卫着一脸凛色地张天顺,默默注视着前方行进的步卒,整个官道、密林除了松油火把燃烧发出的滋滋声以及行军的脚步声之外四周皆是一片死寂。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