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开定之战-《异界之战神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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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远中吃力的挥了挥已近发麻的右臂,勉强翻身上马,抬眼四望,喊杀声已渐渐散去,敌军千余袭营士兵,此时已所余无几,仅三十几人围成一团,全力与周围越来越多的黑甲士兵拼杀,几乎人人带伤,一脸的血污,不时有人中箭堕马。

    其余人却依然一脸凛然,高举手中刀枪,砍杀劈刺,勇武异常,宁死不降,崔远中见状,心中也是有些恻然,将敌军主将头颅挑于刀尖,打马上前,高声喊道:“放下兵刃,降者不杀!周围黑甲军士闻言,赤大声呼喝:降者不杀……降者不杀……降者不杀!杀气盈然的喊声回荡在凄历的夜空中,分外令人惊心。

    “不降……不降……不降……”仅余的敌军士兵,丝毫不惧于眼前死亡的威胁,望着高刺于崔远中刀尖上主将怒目圆睁的头颅,心中更是愤然,个个双目血红,隐含泪光,高举手中刀枪,嘶声历吼中,策马疾冲,发起最后自杀式的冲锋。

    结局是必然的,长枪、斩马刀、利箭、硬弩齐上阵,斜刺、横斩、点射,片刻功夫,仅余的敌军士兵在击杀十余黑甲士兵后,纷纷轰然堕马,手中依然紧握战刀,头颅滚动处,双目依然一片赤红,似乎在述说着心中的不甘………………

    “打扫战场,清点伤亡,收集兵器甲胃,掩埋尸体,肃整营防!”崔远中望着眼前有些悲壮的场面,心中不禁也有些凄凉之意,战士的归宿就是死亡,马革裹尸则是一名勇士最好的归途,呆望了半响,淡淡地吩咐身边巡卫营将领,而后打马率军返回中军帅帐交令。

    “禀大将军,末将已率军将袭营之敌军全部歼灭,敌军主将头颅在此!”崔远中进入大帐,高声禀报,同时献上用木盘托着的敌将头颅。

    “杀得好!应该把他的头颅悬于辕门之上示众!”石从虎未待赵康云发话,已抢先接口道,一脸解气的神情。

    赵康云虚手微抬,示意崔远中起身,也不答话,只静静地望着置于帅案上头颅。

    望着面前束发散乱,须发有些灰白,双目圆睁,钢牙紧咬,脖颈处仍隐隐渗血地头颅,赵康云心中一时百感交集,暗叹道,已经有五年了吧!老朋友,数年未见,却不曾想今日相逢,却是如此场面。

    对方与自己一同自幽州从军,年长自己五岁,一同并肩作战近六年,自从五年前,自己调至燕州王爷帐下效力,再也没有老大哥的消息,原以为他现在应该在关州李信狼牙军中效力,却不想他何时竟调至并州刘哲浩帐下,现在更是被自己帐下大将亲自斩下头颅,世事无常,莫过于此罢!想着想着,虎目中竟隐隐有泪光闪烁………………

    帐下崔远中三人一脸茫然地望着有些神伤的赵康云,不知何故会使一向镇定沉稳的大将军如此失态。

    “此人也是一员勇将,一双流星锤不知击杀过多少蛮夷大将,威名赫赫,给他留个全尸吧!缝合尸身,好生安葬!”沉黩半响后,赵康云淡淡吩咐崔远中道,语声低沉苍凉,竟有几分落寞地味道……

    “是,末将遵命!”崔远中小心地上前端起盛放头颅的托盘,步出帐外。

    “明日卯时造饭,辰时攻城!谢晋领一万步军自东门全力攻城,石从虎领一万步军自西门攻城牵制,崔远中领一万步军后备!攻城前,再试试劝降刘哲浩,另外多朝城内射发招降信!”赵康云待崔远中出帐后,扫视了帐下二将一眼后,沉声下令道。

    “末将遵命!”石从虎一脸喜色,跃跃欲试道。

    “末将遵令,末将必定知耻而后勇,绝不负大将军信任!”谢晋一脸感激地神情,大声道。

    “退下吧!”赵康云挥了挥手,待二将施礼离帐后,又陷入了沉思中………………

    开定城,东城门箭楼中,也是一片灯火通明,楼外城墙之上,角台、角楼、垛墙处,士兵林立,三步一哨,五步一岗,刀明甲亮,防守森严,一派肃杀严峻之气。

    这里是开定守军临时指挥所,帅案之后,一名身形身大,但略显单薄,眉眼端正,一脸正气,身着三品文官服饰的中年人,正静静地坐在帅椅上,慢慢品着手中已无热气的香茗,眉头轻皱,似在等待着什么,此人正是现任并州节度使刘哲浩,三品大员,封疆大吏,为官清正,出身皇族。

    “刘大人,不知黄将军此次率军袭营能否成攻?”堂下一名五短身材,面黄细眼,留着一缕山羊须、身披青色铠甲,胸系青巾的中年将领出言探询道,小眼睛咕噜噜直转,显是不怀好意。

    “报!禀报大人,出城袭扰敌军所部全军覆没,无一人归城,现敌军大营已全面戒备,防卫森严!”刘哲浩看了一眼堂下的中年将领,尚未答话,一名亲兵已快步入得大堂,俯身高声禀报道。

    刘哲浩闻言心中一惊,手中茶杯几握不住,一道茶水溢出溅于手背,也不自知,急声问道:“黄将军现在何处!是否归城!”

    “回大人,黄将军现尚未归城!…………一个时辰前,敌军营中喊杀声甚巨,现在一切都恢复平静,如果黄将军得以脱身,此刻应该早已归城交令!”堂下亲兵起身后,见刘哲浩一脸忧色,小声的回答着。

    刘哲浩一听之下,只觉一阵头晕目眩,险些俯倒案上,伸手用力摁了摁额头,强自忍住心中的悲痛,却也是半响说不出话来,眼中似有些酸涩地液体直欲奔涌而出…………

    “刘大人,即已全军覆没,黄将军又岂能单骑脱身!此刻想必定是被敌军俘虐!还望刘大人早做筹谋!”堂下五短身材的中年将领见刘哲浩一副沉痛地表情忍不住上前劝道,小眼睛中却有一道精光闪过,隐露一丝喜色。

    “被俘?…………筹谋?筹谋什么?…………”刘哲浩闻言一愣,似有所思,旋尔一脸厉色地瞪视着堂下中年将领。

    “……这……末将是说请刘大人重新布置城防,以防敌军连夜攻城!”堂下中年将领似是不敢面对刘哲浩严厉地眼神,侧首小声解释道,望向偏厅的小眼却闪过一丝怨毒之色。

    “城防之事,本官自有安排,朱将军只管守好西门,不得有任何闪失,否则便提头来见!”刘哲浩有些厌恶地瞪了一眼朱将军严声道。

    “是,末将告退!”朱将军闻声禁不住打了个哆嗦,赶紧溜出箭楼,下得东门城墙,翻身上马,带着百余亲兵,直奔西门城楼疾驰而去。

    带着亲军策马疾驰在开定府宽阔平坦的石道上,朱将军回想起刚才刘哲浩激言厉色,心中不禁愤然,狠狠朝一侧猛吐一口浓痰,正中街道右侧一锦布庄扣合的门板之上,啪然作响。

    “什么东西!怎么说老子也是开定府城防军副统领,统领被俘,也不让我补上空缺,反而让我去守西门,真是岂有此理!”朱将军骑在马上,越想越气,忍不住小声咒骂道,骂完望眼四顾,此时已是深夜二更时分,街上早无行人,这才放下心来,打马率队而去。

    东门角楼帅堂中,刘哲浩忽感右耳一烫,忍不住摸了一下,自言自语道:“不知是谁又在念叨我!”

    “老爷,想是小姐又在思念您了!小姐现在身陷敌营,危机四伏,朝不保歹!老爷快想办法救救小姐呀!”偏厅步出一俏丽的小丫头,上前给刘哲浩添上热茶后,一脸担忧之色道。

    “唉!百合!老夫又何尝不担忧倩儿的安危!只是现在军情紧急,敌军已大军压境,开定府随时可能沦陷,你叫老夫又如何去救呢?刘哲浩望了一眼一脸忧色,似欲垂泪的百合,颇感无奈道,心中也是忧心不已。

    刘倩虽是自己的养女,但自从当日在寒冬冰冷的城外一户废墟残峘的农居里将她捡回抚养后,时今已是十余载过去了,昔日伊呀学语的婴孩现今已变成如花似玉、多才多艺的俏丽姑娘,自己一至待她如同已出,宠爱有加,再加上自己又无子无女,更是倍加疼爱这唯一的女儿。

    虽说倩儿有时有些任性妄为,自己也没有过于责备,但此时此刻,自己又能如何,心爱的女儿落入狼窝,必定凶险万分,开定府又朝不保歹,自己得沐皇恩,身为一州节度使,封疆大吏,自当安境保民,为朝廷效力,为皇上尽忠,又怎可只顾亲情呢?何况自己也确实无能为力!

    想到这,刘哲浩又是长叹一口气道:“你还是回府吧!箭楼乃兵凶战危之地,岂是你女儿家来的地方!”

    “不!小姐不在,奴婢自当替小姐照顾老爷周全!”百合挺起胸膛,一脸凛然道。

    “唉……罢了!随你吧!”刘哲浩见眼前俏丽英气地百合,又想起了倩儿靓丽英武、灵动可人的模样,心中不禁又是一痛

    七月二十一,天阴无雨,空气闷热,有微风拂面,却依然是热浪逼人,压得人有些透不过气来。

    辰时一刻,赵康云所部前锋,除二万留守大营看守营房粮秣构重外,其余四万大军,皆开赴开定城下,分布东西两门,中军置于东门三箭之外,谢晋率一万步军居前,石从虎率一万步军开至西门城下,大军摆开阵形,四万大军如一片黑色的海洋,无边无际,漫延几里。

    刀如山枪如林,战旗如海,旌旗如炽,凌空招展,迎风飞舞,猎风逆扬,哗哗作响,空气中愈渐浓烈地杀气,似无穷无尽的恐惧瞬间笼罩在开定城头所有守军心头,沉甸甸地……………………

    开定府城乃是并州首府,节度使府所在地,城墙高上宽十三丈,下宽五丈,分东西南北四门,内外二城,城墙内用坚石筑砌,外用黄土、石灰、糯米汗浇灌夯打而成,护城河河宽三十丈,深五丈,全城共有守军精锐青甲城防军二万,外加近三万征召的民夫精壮守卫。

    兵器粮秣允足,坚守一年也是毫无问题,节度使刘哲浩亲自领军镇守,并张占布告于城中各处,宣布守城官兵定与开定府城共存亡,战至最后一兵一卒,全城军兵民绅,上下一心,士气如虹,军民同心,一心死守开定,当真是固若金汤,坚不可摧。

    辰时二刻,谢晋纵马扬鞭,与二军阵前,单骑独身,疾驰至距城墙一箭之地外,勒定马首,大声吼道:“城上并州节度使刘哲浩听令,奉唐王谕,尔等立刻献城归降,所有将官皆连升三级,军民人等人人有赏,绝不杀一人,否则城破之时,所有守军一律杀赦!”

    刘哲浩此刻依然一身绯色官袍,身未披寸甲,左手抚剑,昂然立于城头门楼处,一脸的从容镇定,身侧左右环绕众多亲兵,闻言不禁扬天长笑,豪迈道:“本官奉天子令牧守并州,自当为国尽忠,为皇上守节,与开定共存亡!项上头颅在此,有本事,你自可来取!”

    言罢,一挥手,城头弓箭手顿时就是一阵箭雨,虽未及谢晋身前即已后力不继,掉落地上,仍然非常鼓舞士气,城头守军齐声大吼,气势惊人。

    谢晋面色一红,扭转马首,策马回到军中。而后数十骑自军中驰出,奔出护城河前一箭之地,齐齐勒马止步,弯弓搭箭,仰首斜射,数十道黑色的箭影如流星般疾射入开定城头,有几枝甚至射入开定城中,正是绑有招降书信的羽箭。

    射完两轮之后,一众骑兵也不说话,迅速扭马驰回军中。

    辰时三刻,中军处赵康云,见时辰已至,敌军仍未有任何动静,双手一挥。

    激昂地战鼓声瞬间响彻整个战场,谢晋闻得鼓声,立刻指挥一万步军开始冲锋攻城。

    先是二千步军展开第一轮进攻,高举手刀枪盾弓,如潮水般涌向护城河方向,城头守军也开始发箭回射,投石机呜呜声中弹射着一颗又一颗带来死亡的巨石,落入攻城的步军之中,血肉顿时横飞,攻城步军,却丝毫不惧死亡的威胁,不断跨过袍泽的尸体,扫前脚下身前似泥土般密集的箭羽,继续向前冲锋。

    奔行至护城河前,一队举盾避箭,一队弯弓疾射,其余众军则拼命的挖装着泥包,拼死朝着护城河填去,城头守军箭雨更盛,此时攻城的步军已至守城军弓箭射程之内,黑色的羽箭似雨泼般疾射至攻城步军的头上,溅起一蓬蓬鲜艳的血花,长达近丈的床驽,威力更盛,一连串起十余黑甲士兵,威不可挡。

    驽箭飞射,巨石翻飞,劲驽穿肠,了一个接一个一片接一片,整十上百的黑甲士兵倒在了有些灼热的土地上,鲜红的血液,染红了地面,流入了已经断流的护城河中,泥包、河水、泥土、箭驽,一切的一切都被染成了统一的颜色,那么耀眼,那么鲜艳,那么惊心、那么惨然,空中回旋地风声,似乎也在呜呜哭泣,不忍见这人间炼狱般的影象。

    天上的乌云越来越厚,越来越浓,越来越低,似已将堪堪压在城头,陡然间,一个炸雷爆响在天地之间,一道闪电自云层中劈了下来,似乎是上天大发雷廷之怒,震天轰响中十数名奋勇前冲地黑衣士兵,瞬间被劈得冒着黑烟,凌空翻飞着,口微张着,一脸地骇然,一脸地茫然,喊叫声尚未出口,已是颓然落地,混入一地的袍泽同伴间……………………

    谢晋见状,狠狠地望了一眼乌乌的苍穹,暗暗啐了一口,大骂晦气,却甚是担心此景会影响士气,当下心中一横,大手一挥,迅速又有二千步军开始踏着激昂地战鼓声呐喊着发起冲锋,并携带着数十人推动的移动箭楼、抛石车、冲城车、床驽。

    此时,第一波攻城军已折损近五百人,遍地都是黑色的尸首,鲜艳地血液迅速溶入泥土,变成黑红一片,后队二千步军踏着战友的尸身,顶着箭雨、碎石、床驽,悍不畏死地奋勇向前,冲至护城河前与前队汇合,固定好箭楼抛石车,后迅速发射,每个移动箭楼上都站有数十射术精湛地弓箭手,箭无虚发,如蝗的羽箭,漫天飞舞、铺天盖地,疾射至开定城头。

    不时有守军栽下城头,城墙墙面、城头地面上似是长了倒刺的刺猥,瞬间已是黑压压一片,抛石机飞快强劲地弹射出颗颗巨石,狠狠地砸在开定城头,轰然响声处,城墙似乎都在颤抖,有些背运的守军直接被砸成肉饼,惨不忍睹,攻城军床弩也开始发威,强劲地驽箭带着刺耳的啸声斜射至城墙上,给守军带来大量的伤亡。

    随后,第三波二千步军,继续冲锋,此时攻城护城河前步军已达六千人,伤亡也已近千,幸运的是经过左日半天的攻城战,原本深达五丈的护城河,已被泥包填到了一定深度,此刻近半个时辰的攻城填河之后,终于将护城河填平,数千步军踏着浅浅露出的泥包,扔下笨重的箭楼、床驽,挥舞着刀枪,推着冲城车,二人一组抬着云梯呐喊着冲向城墙。

    护城河与城墙之间仅隔不足一箭之地,片刻后,攻城士兵已顶着石雨箭林冲至城墙下。身后扔下一地的黑色尸首,残肢断臂四处横飞,推着冲城车的士兵,在身后战友的举盾抵挡下,死劲地吼叫着推动冲城车撞击着厚实的城门,轰然作响。

    一条条云梯很快搭上城头,数以千计地攻城士兵口咬钢刀,一手扶梯,一手举盾,拼命地朝城头爬去。

    城头守军在刘哲浩的指挥下,毫不慌乱,镇定从容,一桶桶沸水、一锅锅沸油、一堆堆滚木、擂石,凶狠残忍地浇砸在登上云梯士兵的头上,而后飞快的扔下火把,射下火箭,一时之间成百上千的黑甲士兵纷纷惨叫着随落在地,,身躯抽动着,挣扎着,不时有全身浴火的士兵疯狂吼叫着,四处狂奔,吼声凄惨,直渗人心,鲜血在飞溅,生命在消失,空气中的血腥之气欲加浓烈,令人作呕,城墙下直如人间炼狱,惨不忍睹………………………………

    谢晋强忍心中的怒气,再次派出二千步军,继续进攻,同时下令抛石车、箭楼、床驽向前推进,狠狠地打,二千步军飞快地跨过护城河后,追赶着前军的脚步,扶好云梯,继续登梯攻城。

    身后如雨的箭失、巨石、驽箭,疾射至城头,极大的压制了守军的反击,只是同时也有很多黑甲士兵死在已方的箭石驽箭之下。攻守双方,此时都已杀红了眼,战半瞬时进入白热化战斗,攻城军总数已至八千人,折损近二千人,城墙下堆满黑甲军卒浴血的残肢断尸。

    谢晋望着一地的尸首,听着攻城军士震天的呐喊和惨叫声,心中怒极,一发狠,直接跳下马背,手抓黑铁枪,带着身边亲兵,高举将旗,率领最后的二千步军,大吼着朝城墙方向冲去。

    众攻城将士见状,士气猛然一振,更是不要命似地奋勇砍杀,谢晋率近卫亲军军立于城墙下,近百亲兵团团护围着,镇定地指挥城下攻城士兵分队分批攻城捕杀,一部分攻击城头,一部分继续奋力撞击城门,震天的嘶杀声,撞击声、吼叫声、巨石砸击声、惨叫声、劲驽疾射声,各种声音汇成一曲鲜肉模糊的乐曲…………………………………………

    渐渐低厚的密云,压低着人的心绪,漫天处蓬蓬血雨飞溅,城上城下颗颗头颅飞旋,耳闻间砍折卷刃的刀剑咯咯声,折入人骨,渗人心魂,城门处不停撞击的冲城车,不时发出轰隆、轰隆重的沉闷声,攻城的呐喊声,濒死的挣扎嚎叫声,箭驽的飞啸声,滚木擂石的砰然声,一切的声音犹如来自九幽地狱的声音。

    这座坚城下两军疯狂攻防的景象让人仿佛直堕十八层阿鼻地狱,阴寒冰冷到极点,极端的恐惧扯断了攻守双方士兵紧绷的心弦,疯狂地气息渐渐弥漫在城头上下下,攻守双方士兵的脸上。

    空气中的热血也混着一股股极乎令人窒息地热浪,一波波不停灼燃着人的身体,侵蚀着人的灵魂,两军士卒看向对方的眼神中,充满了刻骨的恨意,血红的瞳子里充满了如刀般的杀气,似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似,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刀劈入肩头,长枪刺入胸腹,双双抱滚着栽下城墙,漫天的箭驽如蝗虫般遍布城头,坚固的城墙上,已是坑坑洼洼,翻飞的滚木、烫油、火把,不时的砸落城下云梯上举盾而上的黑甲士兵。

    声声撕心袭肺的惨叫声中,一条条黑色的人影迅速变成一具具燃烧跳跃的火人凄厉地尖嚎着纷纷堕落城下,一层一层的两色甲胃的尸体渐渐愈堆愈高,不停涌动滚淌的血红色渐渐变成了深黑色,混着泥土渐成一片血色泥泽,再也难分彼此,滚动的头颅,双目圆睁,仰望苍天,似在诉说着心中的愤怒和不甘………………

    战鼓隆隆,激昂揪心,城墙上下的战况愈见惨烈,攻城的黑甲士兵却更现悍勇,更多的士兵纷纷扯去上身软甲,扔掉头盔,裸着上身,露出精壮的肌肉,腰系战袍,口中哇哇大叫着大步跟随着谢晋的脚步,如潮水般汹涌地冲向城墙。

    这些来自西北的黑甲勇士,无愧于他们的称号,骁勇善战,悍不畏死,他们无视面前死亡的威胁,无视自城墙上向下疾射如雨的蝗箭劲驽,无视那一排排、一堆堆巨大急坠如流星雨的滚木擂石,他们的眼中只有对战斗和鲜血无穷地渴望!

    攻城的黑甲军卒就象一群下山的猛虎,混身浴血,满眼杀意,争先恐后,奋勇无比地爬上云梯,不多会功夫,已有已有几百黑甲军兵在谢晋的带领下攻上东门城头,在拥挤的城墙上,垛口处、女墙边与守军兵卒民壮战成一团。

    守城民壮从未经历如此血战,面对着混身浴血,精赤上身,双目闪着凶光,口中大吼着,犹如恶鬼般的黑甲士兵,心中地战意飞快地消退,一脸骇然,心中的恐惧飞快地战胜了斗志,纷纷后退,有的甚至直接扔掉手中的兵刃棍棒,任身后的督战亲兵挥刀砍劈,也是抱着头蹲在原地,不愿再进入此时已类似绞肉机的阵团中,与面前这些无视生死,犹如魔鬼附身般凶恶勇猛的黑甲士兵作战。

    其余守军兵丁也是士气有些低落,渐渐有些招架不住,节节败退,形势岌岌可危,黑色的洪流飞快地涌向城楼方向,双方很快就短兵相接,开始进行近身白刃战,刘哲浩见状大急,抽出腰间佩剑,亲率数百亲兵急步冲了过去,大声喝令着城上守军拼死抵抗,欲将冲上城墙上的敌军驱赶下去。

    残肢断臂凌空飞舞,溅着血花的头颅四处翻滚着,刘哲浩鲜亮的官袍上也溅满了不知是何方士兵同样鲜艳的血液,双方的战斗几乎在一瞬间便于进入了难以预测的白热化状态……………………

    而此时,西门攻守双方却陷入无比怪异的局面中。

    按照赵康云所定的攻城时间,石从虎于辰时一刻领军开至西门城下,护城河前二箭之地,摆好阵形,而后装模作样的上前劝降一通,未及守军主将发话,即已策马返回中军,同样是数十骑出军上前射出二轮劝降信之后,辰时二刻未至,石从虎已下令擂鼓攻城。

    头一轮就是四千步军推着冲城车、箭楼、抛石车、床弩,快速冲向护城河,顶着箭雨,迎着碎石,冒着硬驽,踏着不时仆倒的同袍火热的身躯,飞快的冲至护城河前,举盾的举盾,射箭的射箭,挖泥填河的填河,身后箭楼、抛石车、床驽,也迅速固定发射。

    攻守双方瞬间激战起来,天色也霎时间暗淡下来,乌云慢慢地聚拢,清啸的风儿四处回旋,带来一丝丝阴冷的寒意,城墙上下顿时四处皆是飞射的箭驽石雨,凄惨的嚎叫声,翻飞的断肢残臂,蓬蓬血雨,迎空洒下,来不及渗入泥土中的鲜血,不一会即汇成一条小流慢慢溶成黑红色四处流沿着……………………

    石从虎见状,又目一片血红,大吼一声,一把扯去胸甲中衣,赤露着长满黑毛的胸膛,领着其余六千步军,高举着手中鬼头大刀,顷刻间一万步军已全军压上,猛烈地冲击着西门城墙。

    很快,护城河便被土包和着尸体填满,殷红的血流自护城河边溢处,四处流淌汇聚,一个个大大小小的血洼,映得整个战场更是一片惨然恐怖。攻城大军此时也折损近千人,随后石从虎身先士卒,挥舞着大刀,领先率着数百士兵举着数十张高高的云梯不要命地冲向城墙。其余攻城步军则在副将的指挥下,推着箭楼、冲城车、抛石机、床驽向城墙、城门进攻。

    城墙守军反击更盛,箭石如雨,搭上城头的云梯,转眼即被推倒,无数的士兵嚎叫着摔落城下,滚油、沸水、火箭、擂木,纷纷砸落在攻城士兵的头上,火光飞舞,血肉翻飞,血花四溅处,黑衣士兵成片地仆倒在地,挣扎着,惨叫着,石从虎见状大怒,一气之下,亲自率身边亲兵,搭起十数架云梯,朝城头猛攻而下,欲一举攻下城头。

    俗语说兵是将的胆,将是兵的魂。攻城黑甲步军,见主将赤膊上阵,领先登上云梯,冒死攻城,心中皆热血沸腾,更是勇猛无比,一波波如潮水般悍不畏死的冲击着城墙,城门,攻城的云梯推下一架,立马再竖起十架,一个个黑甲士兵奋勇向上,前仆后继,城上守军泼下的滚油火木更是密集,摔下城墙发出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中间和着被扔下石块砸碎脑袋发出的噗噗声,更是令人心悸,却没有人退缩,攻城士兵个个血红着眼睛,发了疯似的直往上冲,冲击城门的士兵也是同样如此,一批被砸死射死烧死,另一批迅速搬开堆积在城门下的尸体,继续全力冲击的城门,牢固的城门此时也是不时发出震天的响声,不住的晃动。

    由于已至城墙下,距离太近,攻城方所推的抛石车根本无用武之地,只有床弩、箭楼、硬弓尚可发挥作用,石从虎亲自上阵领军冲击城墙,其余军卒则交由帐下副将指挥。

    前军中所有的床弩、箭楼、抛石机及长弓手,调整角度,不停地发射、弹射,嗖嗖地破空声响彻城上城下,一连串密集而尖锐的砸堕声中,片片血花蓬飞,灰色的烟尘阵阵涌起,向上空飞速翻腾着,无数的守军或仆倒在地,或栽下城墙,惨叫声和攻伐声汇成了一曲激昂而惨烈的交响乐,不停的回荡在这片广阔的天空上下。

    攻守双方数万军卒在短短半个时辰内迅速进入胶漆状态,战斗激烈无比,在胜利的刺激和死亡的威胁下,攻守双方根本无从考虑战术战法,只是不停的进攻,不停的射杀,不停的扔下巨石、火油、擂木,杀死对方,生存下来才是唯一的目的………………………………

    战鼓隆隆,震天动地,猛烈的攻击波连续不停,城上城下一时间激昂惨烈的嘶杀怒吼声直穿云宵,城墙下和护城河丙岸很快便积起一片片黑青相间的军卒尸体,有攻城士兵的也有守城军壮的,渗杂着泥土污迹的洼洼血泊很快汇聚成一条条小河,直流进旁边的护城河中,混浊的河水悄然改变着颜色,上天似乎也不忍见此惨烈景象,赤或是有些愤怒,天空中此时乌云密布,阴风狂卷,呜呜地凄鸣着,更显悲壮之色………………………………………………………………

    此时只听一声虎吼:“弟兄们,杀啊!”西门城墙上,石从虎已领近二百余士兵,攻上城头,与守军战成一团。石从虎精赤着上身,头盔也不知何时扔掉了,手中挥舞几乎卷刃的大刀,不停地砍杀劈剁,周围的士兵根本近不了身,很快剁墙四周堆满了尸体。

    攻上城头的二百余士兵结成一个滚动前进式的圆阵,牢牢守住了攻占的城头一角,登上城头的黑衣士兵越来越多,城头的缺口不断扩大,黑色的人流不断的向前推进,扩散。

    石从虎依然身先士卒,一马当先,大吼大叫着不停的挥刀砍杀,一身的鲜血横流,面目狰狞地有些变形,狠狠挥动着手中的战刀,不断地斩杀,不断地领军向前进攻,眼看离东门箭楼处已是越来越近,高高的朱字将旗已是清晰可见,石从虎布满血渍的脸上不禁露出一丝笑容,手中战刀挥舞更急。

    狠狠的劈翻几个冲上前来的守军佐领,身边的士兵也是勇猛无敌,长枪、大刀齐齐挥动着,不停地绞杀,自四周涌上的守城士兵,城头此时就如绞肉机一般,血流成河,不时有站立不稳地双方士兵滑倒在城墙上,瞬间即被斩杀或是踩踏而死,刀剑枪驽齐上阵,牙口手足皆可为武器。

    不时有双方士卒互相抱扯着,厮打着,惨叫着冲下城头,人命此时已如蝼蚁,不分敌我,不分贵贱,城下城门处撞击声更响,城门不住的颤动,战况已凶险万分,西门已岌岌可危……………………

    东门主攻方向,谢晋已指挥手下一万步军,进攻进二个时辰,数次攻上城头,与守军混战在一起,又数次被刘哲浩亲自指挥守军赶下城墙,刘哲浩挥舞着佩剑,不时窜动在城头各处,鼓舞士气,数次都险些为城下硬弩、羽箭射中。

    幸被身侧忠勇亲兵以身抵挡,才幸免身亡,依然丝毫不惧,一身绯身的官袍早就变成了血红色,还沾满了泥污红白之物,守军士兵见节度使大人虽一文官,不通武艺,尚如此勇敢,士气更振…………

    此时攻守双方,都是损失惨重,尤其是谢晋部攻城一方,伤亡更是惨不忍睹,城墙四周、护城河内外前后,方圆几里的空地上,一地的黑色羽箭,四处都是折断的刀枪箭刃,周围横七竖八地卧满一层又一层黑阵亡的黑甲军卒,他们或中箭、或正在燃烧、或脑浆胼裂、或断肢少臂、或身首异处,伤亡已近四千余人,余者几乎人人带伤。

    谢晋脸色更加阴沉,不停地指挥着余下士兵加紧攻城,身后箭楼、弓箭队、床驽营,不停地发射,不停地进攻,他心里明白今日此战,恐怕又要失败了,只是却不知如何向大将军交待,谁曾料想开定府城普通的城防军,今日竟可爆发出如此惊人的战斗力,连久经杀场,精锐无比的黑甲军竟也是久攻不下,而且还伤亡惨重,看来确是已军太过轻视刘哲浩这员儒将了………………

    唉………………长叹一声,谢晋将指挥权交给身边一名仅余的校尉,令其指挥城下余军压制城头,攻击城门,而后扔掉铁枪,自腰间拔出战刀,召集身边亲兵,就待亲自率队进行最后一次攻城,不成功则成仁!

    即使战死在城墙上也算对一直信任和栽培自己的大将军有个交代了,回身再望了一眼后方中军处高扬的赵字中军旗帜,谢晋咬了咬牙,扭身率领亲兵队,抬着云梯,就朝城墙脚下冲去……………………

    中军处,赵字将旗下,赵康云高居马首,一脸平静地望着前方惨烈无比的攻守大战,眉头却是不时轻皱,显是很忧心今日攻城之战。

    “大将军,将近午时了,让末将领军攻城吧!”崔远中勒马上前,侧身向越康云请战道。

    “末将保证必可一举下其城!”崔远中见赵康云一副不置可否的神色,忍不住继续保证道。

    “两军伤亡几何?”赵康云依然注视着前方激烈的战场,询问道。

    “我军估计伤亡已过四千余,敌军伤亡三千余人!”崔远中很中肯的回道。

    “看来是本将小看了刘哲浩此人,不过谢晋部也算是不错了,攻城一方尚可与守城方折损相当,战力尚可!”赵康云故作坦然道。

    “大将军……”崔远中尚待继续劝,却见赵康云已挥手止住他,正欲下令时,一名传令兵自远处疾驰而至,飞身下马,俯地禀报道:“报!大将军,西门已破,敌军主将朱鹤领军归降,石将军已率军入城,占领西门,请大将军派援军入城!

    “……好!好!……崔远中,本将命你率一万骑兵,火速驰援西门,自西门攻入内城,与谢晋部内外夹攻东门,必要一举而下,另传令石从虎留一部守卫西门,余部继续攻占北门和南门,不得有误!”赵康云闻得西门已破的捷报,愣了半响,转而大喜过望,连声叫好,遂下令道。

    “末将得令!”崔远中也是一脸兴奋道,打转马首,火速点齐一万骑兵,领军朝西门疾驰而去。

    却说西门攻城处,正待战局急转而下,城门堪堪即将失守之时,守军主将,类似黄皮瘦猴的开定城卫军副统领朱鹤却是当机立断,果敢地命亲兵举起白旗,大喊投降,令杀得正起劲的石从虎,心中倍感不爽,真想当头给他来上一刀,不过想想军纪森严,也只能愤愤作罢。

    朱鹤决定归降,守城士兵民壮却不是全部认同,于是一场同室操弋上演在西门城头,朱鹤亲自指挥直属部队和亲兵队,奋力斩杀不愿归降献城的士兵和民壮,可把正欲领军接管城楼的石从虎看得直愣神,半响才下令攻城士兵全力协助朱鹤将顽固反抗的守军快速歼灭。

    宁死不降的一部守军民壮被敌我双方前后夹击,虽拼死相抗,奈何敌从我寡,实力悬殊太大,再加地利已失,很快便被斩杀一空,血流成河,而后石从虎领兵接管城楼,尚未及打开城门,却听一声爆然轰响下,城门狠狠地晃动了一下,城下的士兵已击毁城门,冲入城内。

    朱鹤见状不禁大骇,暗付幸好自己投降的及时,否则非给剁了脑袋不可,石从虎占领西门后,火速派传令兵飞报中军赵康云,请其派兵来援………………

    “再调一万步军增援谢晋部全力攻城!”东门处,待崔远中策马调兵之时,赵康云继续下令道,身旁一年轻都尉高声接令,点齐一万步军飞快的向城门方向挺进。

    此刻,前锋大军三万步军,已全部派出,骑军又由崔远中带走一万,驰援西门,中军处只余二万骑兵防守。刘哲浩自城门楼上,闻得敌军中军处,战鼓声、号角声齐响,抬眼看去已远远看到敌军中军营中驰去一部骑兵,直朝西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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