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情人-《于他吻中失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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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旧的发绳静静躺着,有些脱线了,带着时间冲刷的质感,铺满了回忆。
林夭垂眼望了许久,才把发绳拿出来,冰凉而柔软。
时间一瞬间慢下来,秒针仿佛凝滞了。
她虚握了下,像握住了厚重深沉的感情。
静立许久,林夭才把发绳重新放了回去,当作没看见。
可她确实看见了,看见江嘉屹久远而深沉的内心。于是半个晚上翻来覆去没睡着,江嘉屹睡着了,就在她身边面对着她,深深浅浅的呼吸送出,如同起起伏伏的情绪。
他们没有这样安静地睡在一起过。
林夭也面向他躺着,夜色从窗户洒进,消弭于他眉眼之间。
一张清隽立体的脸。
望着望着,不自觉动了手,指尖撩开他额前的碎发,她稍稍引了脖子,看见他额角浅淡的伤疤。当初他十八岁被她喝醉吻了一下,从二楼楼梯滚下的记忆重新跃进脑海。
是从这个时候开始喜欢她的?
他是以什么心情,把发绳藏了这么久。
林夭收回手,却被他忽然睁开的眼睛逮住,她避之不及,翻了个身,结果被他捞回来。
“别躲了,我没睡。”
房间角落一盏暗灯,照亮小小一角,灯光浅浅漫开。
林夭望他眉眼,忽而静了,低声问:“不睡?”
“你不也没睡?”他说。
她指尖还残留着刚刚碰到的发绳的触感,就着昏黑的夜晚能遮掩她的一切情绪,说:“问个问题。”
“嗯?”他低低应了,鼻音带了浓郁的疲倦,化不开。
“我离开的那五年,一直想着我?”
她本以为离开后,江嘉屹很快会喜欢上别人,她曾经不相信有那么长情的人。
“不怎么想。”他淡淡道。
林夭抬眼,望尽他眼底深处,漆黑浓郁的一片,看不真切,情绪也跟着变得不清楚,分不清真假。
他继续补充:“也就是有一个晚上,没忍住打了你的电话。”
“什么时候?”
“忘了,很久了,只记得一个电话在晚上,一个在深夜,一次是你挂的,一次是我挂的。”
林夭忽然想起接过的电话里的确有这样的两次通话,因为对方长久的不吭声,让她有了含糊的印象。
只是从没想过会是他。
他声音更低,很悠远:“也就是那几年,我画不了任何女性,无论画谁,画到最后会发现,全是你的模样。”
那个时候,他怀疑自己废了。可画别的毫无问题,甚至更进一步,可偏偏就是画不了女人,任何。
那是他最烦躁的一段日子。
他以为忘掉她了,恒久的、永远地忘掉,再也不会想起。
可每次动笔,笔下的那张清冷的面孔会提醒他,其实没忘,甚至记得很清楚,每一处细节,每一个表情。
“最后变成了很多幅关于你的画,挺烦躁的,那时候想一把火烧掉。”
他淡淡讲着以前,没有她的那五年。
“烧了?”林夭问。
“都搬到后花园,打火机也打着了火,只要淋汽油就能烧掉。”
“最后还是没烧。”
他那时候举着打火机,望着那堆画很久,从傍晚到夜晚,一直没有下一步,最后他砸了打火机,又让人把画搬回去了。
“下不了手。”
也该死的舍不得。
就算那时候恨她入骨,也还是他妈的舍不得。
多看一眼,就无端心软了。
最后那些画被他放在密室了,防火防风地护着,偶尔他会进去待几个小时,就静静望着。
那时候油画圈里都说江嘉屹不画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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