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龙战于野-《异界之战神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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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将言语冒犯,还请连大人勿怪!…………不过……受伤的士卒,该如何处置?”张宣口说知罪,脸上的表情却颇不服气,朝连全拱了拱手算作赔礼,继续追问崔呈斌道。
“将受伤步卒送入后军榴重营,本帅自当派人妥善救治!你下去吧!”崔呈斌有些不耐烦道。
“是,大帅!卑下告退!”张宣拱拱手,施施然退了出去,却全然没有察觉一旁连全眼中闪过的一丝怨毒之色。
“大帅,依下官看,这张天顺父子当真是一个模子扣出来的,通通都是如此不识时务,不知进退!”
“是呀!好好的一场酒宴又被他给搅黄了,当真是可恶之极!”
“没错!乳臭未干的小子,竟敢对连大人出言不逊,理应严惩!”
“一个小小校尉也敢如此行事,当真是可恨,其罪当诛!”
兴许是联想到两次大帅宴请众人皆被张天顺父子搅局,心中不忿之下,堂下诸位崔连二人之心腹纷纷出言指责垢病张天顺父子,众说纷纭,舌若莲花,各展诬人之所能,乱喷一气,直把张天顺父子说得是十恶不赦地绝世大恶人,不杀不足以平民愤,却把崔、连二人拍得是通体舒畅,感觉好象飘上了云端。
“好了诸位,今夜时辰已晚,大家都下去歇着吧!待明日,本帅再宴请连大人及诸位共饮一醉!”崔呈斌耳听着堂下诸人由指责怒斥张天顺父子,渐渐变成了奉迎拍自己和连全的马屁大会,开始心里还挺舒坦地,不过到最后不止自己,就连堂下的连全都是听得有些脸红,这才忍不住开口制止了众人的诌词如潮,否则照此情形发展下去,就算不被阿诌溜须之言淹死,也得耗到天明不可。
堂下众人见主子发话,忙起身行礼告退,很快厅中之人便走了个精光,连、崔二人也起身来到书房,来个品茶夜聊。
“……梆……梆……”,一阵阵清脆幽远地梆子声回响在寂静无比的青川城大街小巷中,分外清脆刺耳,夜风习习中传得好远好远。
秋风起,凉意浓。已经是二更天了,城中的居民皆已在连日来地惶惶不安中折腾地筋疲力尽,昏昏入睡,就连城墙上的守军也是频频打着磕睡,只余几队没精打采的士兵来回在城墙上走动巡视着。
连日来的连续行军和激烈征战对这些一直养尊处忧,鲜少出战的少爷兵们,是个不小的折磨和考验,不过很显然他们并未经得起残酷战争的考验,看看那一张疲备不堪。不停打着哈欠的脸,一支支歪歪斜斜拖地长枪和战旗就知道了。
城中西角一户私宅大门紧闭,门楼上高挂的两盏气死风灯也是有气无力轻轻在夜风中晃荡着,院中却是守卫森严,数以百计的黑甲士兵将整个院子防守的是水泄不通,门墙、围墙、主屋、厢房、回廊,密密麻麻的全是抚刀挺枪、神色凛然的士兵在守卫。
清凉地月光下,一支支锃亮锐利的枪头发出一片片熠熠寒光,主屋的厅堂中隐隐透出一丝灯光和一阵阵低沉地谈话声,一盏昏黄的油灯下,一矮二高三名身披黑甲的将领正趴在桌子上研究着一幅粗糙不堪地羊皮地图,却正是赵康云和崔、石二将,三人此时身形都稍显臃肿,原因是甲袍内全是包扎的厚实的绷带,不过这丝毫也不能影响他们杀敌夺城的决心和战胜一切困难的勇气。
“大将军,城中的地形及敌军布防的大致情况属下都已打探清楚,皆已在地图上标明位置和数量!”崔远中双手按着桌沿,小声地开口道。
“真是奇怪,为何崔呈斌会把刚刚逃回城的七千余原青川守军全部关押起来呢?”石从虎摸了摸脑袋,有些疑惑地,又象是自言自语道。
“想来必是崔呈斌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唯恐有我军士兵混入青川守军之中,因此干脆将他们全数关押起来,也好加以防范,说来也算是谨慎稳妥之策!”赵康云摅了摅颌下为数不多短短地黑须开口道。
“小将以为,崔呈斌和连全恐怕都不会如此谨慎,说不定纯粹是为了少点麻烦,图个省事罢了!”崔远中最善揣摩他人心思,这次还真让他说对了,崔呈斌确实是为了图个省心省事,因此直接将张天顺送回的原青川守军就地看押起来,完全当作战俘来看待,丝毫也无半点同袍之情。
“嗯!有道理!这崔呈斌也真算得上是个“人才”了,将三万士兵分兵四处不说,最重要的粮草大营和西门竟只派了那么点兵力守卫,反而是城中最安全的府衙却足足有五千精兵保护!呵呵……怕死怕到他这种程度,也算是一绝了!“赵康云看着桌上简章构画的敌军兵力布防图,忍不住轻笑了起来。
“大将军言之有理,小将也有同感!这崔、连二人确是天作之合呀,配合无间,志同道合,都是一样的昏溃无能,又贪生怕死!”崔远中也是一脸深以为然的轻笑,轻蔑地回道。
“大将军,现在已经是二更时分,是否可以准备行动了!”石从虎对这些事情向来也没什么兴趣,说过就算,直接开口请战道。
“现在还不是时候,再等等,你们二人先下去准备,四更初刻动手!崔远中领三千士兵冲击敌军后军大营,目的就是扰乱敌军大营,放火烧营,制造混乱;石从虎领四千士兵进攻西门城楼,务必趁其不备,一举而下;本将则率三千士兵直接进攻府衙,希望可以将崔呈斌生擒活捉,献于王爷!望诸将齐心协力,奋勇杀敌,一举夺回青川,扭转战局,为王爷分忧!“
赵康云沉声下令,神情慷慨激昂,不过心中却也是没底,到底青川城此时足足有十三万余近卫兵马,即使除去后军榴重营老弱的十万人,光是正规近卫军就有三万余人,兵力足足是已方的三倍用余。
能否顺利地完成王爷交托的任务,形势真是不容乐观,只是事已至此,除了依计行事,也别无他法;为今之计,只有趁守军疏于防范,疲乏懈怠之际,制造混乱,攻其不备,杀他个措手不及,希望可以一举拿下青川,即使不能将整个青川占领,也必须要牢牢占据和守住西城,以便王爷他日回师入城之用。
似乎老天也在帮蓝宇,崔呈斌这位根本不懂得军阵兵略的大元帅,挥师进入青川后,即未派人张榜安民,稳定城中局势,也未仔细搜查过城中民宅,更未召集府中仕绅商贾前来安抚,而经验老到,谨慎稳重的张天顺却又被崔呈斌赶出城去追击蓝宇溃军。
因此崔呈斌与连全丝毫并未发现隐藏在城中几处的黑甲军,而这只隐匿的奇兵,足足有一万余人,其中三千人竟然就隐藏在府衙附近的巨商官绅的高门大院之中,至于城西的平民区内,更是藏匿有足足七千黑甲军,虎视眈眈地盯着西门城楼,随时可以予以致命一击。
至于城中两门布防一事,崔呈斌连问都懒得问,直接交给手下心腹去处理安排,结果就是一万近卫军驻守此时毫无战略意义地东门,另外一万驻守至关紧要地西门,五千精锐近卫军防守府衙,还有五千守卫全军粮草辎重存放的军机要地————东城后军大营。
这不,天一擦黑,崔呈斌就在府衙中设宴款待连全与一众心腹,不巧遭到张宣的破坏,散席之后,二人就在书房中品茶夜话,聊意正浓。
赵康云下达命令后,留下崔远中和石从虎二人召集军卒,传达命令,做好战前准备,自己则带领十余名亲兵,悄悄沿着街角小巷,慢慢地向青川府衙所在的大街摸去……………………………………
同一时间,距青川五十里外的金沙河畔西岸密林中的战斗也已经结束,万余名士气尽丧,畏敌如虎的近卫军已近全军覆没,除却少数侥幸逃出密林,追着张天顺大军行军的方向亡命而逃之外,其余皆伏尸于此长长的十里官道,密密麻麻、横七竖八皆躺满了一地身披银甲的近卫士兵。
整条路面已是一片黑红,条条血流缓慢的流淌,腥臭刺鼻地血腥味即使远隔数里也是清晰可闻,令人作呕,大战刚毕,已有许多夜鹰滑翔落下,哏食着地上的尸体,其状惨绝人寰,凄凉恐怖,即使是九幽魔界也不过如此。
伏击的黑甲军也是伤亡殆尽,仅余不足百人,而且个个混身是伤,衣甲破损,深身浴血,格外的狼狈凄凉,所有人的脸上皆是黑乎乎一片,象烧焦的木炭一样,军中将领也是几乎死得干干净净,唯一幸存的将官就是云峰了,此时也是多处受伤,虽然并无致命伤,但几乎所有的伤口都在不停地向外渗着黑红的血水,时间一长也必定有性命之忧。
一大堆血战余生的军汉此时就坐在密林外金沙河滩地尸堆血沙之中,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感受着死里逃生后这清新无比的空气和心中强烈的喜悦。
他们的身后是依然熊熊燃烧,而且越烧越旺的两片火光冲天的原始密林,滚滚的浓烟如一条条黑龙般,翻滚扭动着冲上夜空。
“将军!…………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一名声音稚嫩地黑衣士兵望着坐在尸堆上,正在擦着已经卷刃的战刀地云峰,眼神中尽是迷茫。
云峰闻言,扭过头来看了一眼这个已经看不清样子的士兵,也不说话,随手把战刀扔掉,自旁边一名俯卧于地的近卫将领身下抽出一把仍是血亮地战刀,弹了弹刀身,声音低沉地赞叹道,好刀!
云峰暗赞一声,反手就是一刀,将插于左臂透骨而出的一支羽箭斩断,而后抬起左臂,自腋下绕过一把将透出臂骨的箭羽拔出,扔在地上,旁边一名士兵见状飞快地上前用自身下坐着的近卫士兵身下扯下的战袍布条紧紧地包扎住仍在流血不止的伤口,云峰见状暗许地点了点头。
包扎好伤口,云峰喘了口气,稍稍歇息了下,开始整理思路,今日一战,已方折损兵员近四万,不过近卫军也好不到那去,也有近三万五千的伤亡,算是捡了个大便宜了,此时敌军主力已经走远了,即使追上去,自己这百十号残兵残将,也讨不了好处,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
现在可以走的有三条路,一是慢慢跟着敌军大队,以待早日和王爷大军汇合,不过这个想法不太现实,跟不跟得上还说不准,即使跟上了,两军交兵战阵之上,想要冲过战场与已军汇合也不大可能;第二就是带着这百来号伤兵潜入附近的村镇中,一方面养伤,一方面派人打探消息,待情势明朗之后,再做打算;
蓝宇摧动疾雷行于大军最前方,进入峡中借着身后的熊熊火把散发的光亮,四下打量一番,感觉到峡中非常的平静,峥嵘地山岩在月光和火光映照下反射着一团团灰蒙蒙地光点,时隐时现,两侧陡峭地峡壁高耸笔直,峡顶黑压压的一片死寂,夜风阵阵掠过,丛草树叶沙沙作响,给人一种阴森森的荒凉之感,竟是丝毫也感觉不到有伏兵的存在。
当然,蓝宇的六感由于修练天魔诀的关系已经得到极大的开发,与常人不同,他可以很清楚地感受到两侧峡顶潜伏的五千伏兵确切地位置,就连俯在草丛中地面上士兵有些稍显急促地呼及以及有些已自入睡发出地轻微酣声也是清晰入耳,不过其余人却是丝毫也感受不到,清冷的空气中一点点杀气也没有,峡外的探哨早已告知了负责指挥伏击的王超所来何军,峡顶军士皆刀剑入鞘,又何来杀气之有?
“王爷,是否与峡顶步军汇合?”海熊灿见蓝宇勒马而方,似在侧耳倾听什么,打马上前轻声询问道。
“嗯?噢!不必!”蓝宇回过神来,挺直腰肝,忍不住又侧首望了望身后不远处的那辆四轮马车,冰冷森然地眼神中隐隐透出一丝暖意。
马车里面置放着两具纯银打造的棺椁,春夏二女正安静地躺在棺内,就象陷入沉睡中的睡美人,两具棺椁份量很是不轻,一路上可是把四匹骏马健驹累的不轻,此时仍在不停地喷着响鼻,前蹄犹不停地轻刨着地面,似乎是在发泄着心中的不满。
“王爷,末将参见王爷!王爷一路辛苦,未知现在战况如何?”王超已自峡顶一侧溜了下来,一路小跑奔至蓝宇马前,俯首拜道。
蓝宇瞧了瞧马前俯拜的王超,轻轻抬了抬手,示意其起身,还未及开口说话,身侧的海熊灿悄悄冲刚起身的王超,猛打眼色,后者微微一愕,迅即心中便已是了然,暗付,青川一战必定战况不佳,恐怕十有**是败了,一时心中不禁有些揣揣不安,深恐刚才发问惹得王爷悖怒。
“不必如此!不错,青川一战,本王确是败了,黑甲军折损大半!败便败了,本王承认!那又如何??!本王败得起,从那里跌倒,就从那里爬起来!张天顺让本王失去的东西,本王会亲自取回来,连本带利,绝不拖欠!”蓝宇听似豪迈的话语,却透出刻骨的仇恨和无尽的悲凉。
“是,王爷!王爷虎威,勇冠天下,张天顺胆敢冒犯,必定会饮恨折戟,死无全尸!”
“好了,别拍马屁了!这里还有三千步军,本王一并拔给你指挥!另外,多去搜寻些菜油、松油、硫磺、硝石之物,将这峡底铺上枯枝树叶,多挖陷坑,多备火箭!哼,本王要张天顺也尝尝烤全羊的滋味!”
军中殿后斥候队早已将金沙滩与密林战况飞报蓝宇,后者心中痛恸之余却是灵机一动,何不以其人之道还之其人之身,若不是对方用此一法,自己险些将这么好的计谋给忽略了。
“是,王爷!末将必定依计而行,狠狠痛击敌军,绝不负王爷重托,誓将张天顺首级献于王爷帐前!”
“不必!张天顺不是那么容易杀的,本王令你在此伏击,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大量地杀伤折损其兵力,拖疲其军卒,一步步瓦解其士兵的斗志和士气!切记,绝不可恋战,时机一到,尽快撤退,本王可不想为了一个张天顺再折损一员虎将,那就太不合算了!”
“是,王爷!末将明白,多谢王爷厚爱!”
“好了,时间紧迫,速将步军引上峡顶安置,本王也要率军离开了,伏击一事由你全权处置,切记要适时随机应变,万事小心!”
“是,王爷,末将恭送王爷!”
“……驾…………”蓝宇深深瞧了一眼再次俯首于侧的王超,也不说话,猛地挥动马鞭,疾雷欢快地向前奔去,身后海熊灿、刘海率领大队骑军紧跟着疾驰而去,通红的火把照射下,峡中尽是一片片卷起的烟尘……………………
青川城中,府衙后堂之内,却是一片灯火通明,歌舞升平!
阵阵悦耳悠扬略带妖媚地丝竹乐声与碰杯谈笑声自厅中传出,弥散在夜空之中久久不散,在这清冷寂静犹如死灰一片的空旷的街道上,份外的刺耳与不和谐。
崔呈斌与连全以及一从心腹摆下酒宴,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触杯交错,推杯换盏,酒意正浓,厅堂之中粗大的黄烛映射得满厅皆是柔和温馨地光芒,堂下几名身形娜婀、面容妩媚,身披薄纱,雪嫩地肌肤若隐若现的舞姬正和着悠扬地乐声翩翩起舞。
阵阵香风拂面,酒香、肉香、菜香纠缠在一起弥漫在若大的厅堂之中,满室皆是春光无限,崔呈斌一张肥胖的圆脸也是红光满面,烛光下泛着丝丝油亮地光芒,连全瘦俏苍白的长脸上也是一脸地笑意,四周皆是一片阿诌吹捧之声………………
“报!张大将军帐下校尉张宣求见!”厅中诸人正喝得开心,笑得正欢之时,一名不长眼色地亲兵冒冒失失地闯了进来,隔着数名犹自摆腰扭首跳个不停地舞姬,俯首于地,口中高声禀报道。
“张宣?……是什么东西?”崔呈斌居于堂上长案后,端着酒杯有些不悦道。
“这……”堂下跪着的小兵为难之极,嗫嗫着说不出话来。
“崔帅,你这就有些健忘了吧!张宣不正是虎威大将军张天顺之子吗!”连全尖锐的嗓音忽地响起,竟隐隐盖过了一阵阵地丝竹笛乐之声。
“噢!……本帅记性确实不好,竟险些忘了这厮正是张天顺之子呀!哈哈哈…………”崔呈斌似是自我解嘲般地笑了起来,笑声中却尽是鄙视讥讽之意,惹得堂下众人也是哈哈大笑,随声附和着,可把正在堂外等候的张宣一下子给气了个半死。
“让他进来吧!”崔呈斌半顷方才收敛笑容,正色道。
“是,大帅!”面红耳赤的亲兵连滚带爬、如蒙大赦般跑了出去,瞧都不敢瞧一眼面前一个个活色生香的诱人倩影四处摇摆婀娜,堂下诸人瞧个真切,又是哄堂大笑。
“卑下张宣,拜见大帅,拜见监军大人及诸位大人!”张宣阴着脸大步迈进厅中,强忍着心中的怒气参了个军礼,环手一拜沉声道。
“免了吧!………………少将军不追随令尊追击敌军,独自返回青川有何贵干呀!崔呈斌不阴不阳地开口道,轻轻挥了挥手示意厅中犹自舞动的舞姬退下。
“谢大帅垂询!回大帅的话,卑下乃奉大将军之命,将军中受伤中毒的五百余名士卒护送回青川,交予大帅!望大帅能征集城中医郎药材,妥善救治!张宣挺直了身形,抬头挺胸直视着堂上的崔呈斌道。
“噢?……啧啧…………这么点小事,也值得劳师动众?”连全咂巴咂巴嘴颇有些不屑道。
“连大人此言差矣,军中将士拼死征战,受伤中毒,理应及时救治,又如何是小事?况且受伤的士卒多是中了各种毒素,若求治不及,必会白白丢掉性命,父帅爱兵若子,又岂能置之不理?”张宣斜瞄了一眼左上首酒案后的连全,开口反驳道,虽说老父一直对他管教严厉,少有好脸色的时候,但也是不容许别人如此污蔑父亲的声誉。
“大胆!你一个小小的校尉,怎可对连大人如此不敬!………………还不退下!”崔呈斌面含怒色道,心中却快速地掂量了一下,是否借机将这个恶人之子拿下问罪,思量一番,还是作罢,目前征伐战事未停,仍需利用张天顺在军中的威名和统兵之能,这次就饶他一回吧!
“无妨!无妨!嘿嘿……张少将军不愧是将门虎子,颇有乃父风范,心直口快,咱家又岂会怪他?…………”连全阴森森地笑了笑道。
“小将言语冒犯,还请连大人勿怪!…………不过……受伤的士卒,该如何处置?”张宣口说知罪,脸上的表情却颇不服气,朝连全拱了拱手算作赔礼,继续追问崔呈斌道。
“将受伤步卒送入后军榴重营,本帅自当派人妥善救治!你下去吧!”崔呈斌有些不耐烦道。
“是,大帅!卑下告退!”张宣拱拱手,施施然退了出去,却全然没有察觉一旁连全眼中闪过的一丝怨毒之色。
“大帅,依下官看,这张天顺父子当真是一个模子扣出来的,通通都是如此不识时务,不知进退!”
“是呀!好好的一场酒宴又被他给搅黄了,当真是可恶之极!”
“没错!乳臭未干的小子,竟敢对连大人出言不逊,理应严惩!”
“一个小小校尉也敢如此行事,当真是可恨,其罪当诛!”
兴许是联想到两次大帅宴请众人皆被张天顺父子搅局,心中不忿之下,堂下诸位崔连二人之心腹纷纷出言指责垢病张天顺父子,众说纷纭,舌若莲花,各展诬人之所能,乱喷一气,直把张天顺父子说得是十恶不赦地绝世大恶人,不杀不足以平民愤,却把崔、连二人拍得是通体舒畅,感觉好象飘上了云端。
“好了诸位,今夜时辰已晚,大家都下去歇着吧!待明日,本帅再宴请连大人及诸位共饮一醉!”崔呈斌耳听着堂下诸人由指责怒斥张天顺父子,渐渐变成了奉迎拍自己和连全的马屁大会,开始心里还挺舒坦地,不过到最后不止自己,就连堂下的连全都是听得有些脸红,这才忍不住开口制止了众人的诌词如潮,否则照此情形发展下去,就算不被阿诌溜须之言淹死,也得耗到天明不可。
堂下众人见主子发话,忙起身行礼告退,很快厅中之人便走了个精光,连、崔二人也起身来到书房,来个品茶夜聊。
“……梆……梆……”,一阵阵清脆幽远地梆子声回响在寂静无比的青川城大街小巷中,分外清脆刺耳,夜风习习中传得好远好远。
秋风起,凉意浓。已经是二更天了,城中的居民皆已在连日来地惶惶不安中折腾地筋疲力尽,昏昏入睡,就连城墙上的守军也是频频打着磕睡,只余几队没精打采的士兵来回在城墙上走动巡视着。
连日来的连续行军和激烈征战对这些一直养尊处忧,鲜少出战的少爷兵们,是个不小的折磨和考验,不过很显然他们并未经得起残酷战争的考验,看看那一张疲备不堪。不停打着哈欠的脸,一支支歪歪斜斜拖地长枪和战旗就知道了。
城中西角一户私宅大门紧闭,门楼上高挂的两盏气死风灯也是有气无力轻轻在夜风中晃荡着,院中却是守卫森严,数以百计的黑甲士兵将整个院子防守的是水泄不通,门墙、围墙、主屋、厢房、回廊,密密麻麻的全是抚刀挺枪、神色凛然的士兵在守卫。
清凉地月光下,一支支锃亮锐利的枪头发出一片片熠熠寒光,主屋的厅堂中隐隐透出一丝灯光和一阵阵低沉地谈话声,一盏昏黄的油灯下,一矮二高三名身披黑甲的将领正趴在桌子上研究着一幅粗糙不堪地羊皮地图,却正是赵康云和崔、石二将,三人此时身形都稍显臃肿,原因是甲袍内全是包扎的厚实的绷带,不过这丝毫也不能影响他们杀敌夺城的决心和战胜一切困难的勇气。
“大将军,城中的地形及敌军布防的大致情况属下都已打探清楚,皆已在地图上标明位置和数量!”崔远中双手按着桌沿,小声地开口道。
“真是奇怪,为何崔呈斌会把刚刚逃回城的七千余原青川守军全部关押起来呢?”石从虎摸了摸脑袋,有些疑惑地,又象是自言自语道。
“想来必是崔呈斌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唯恐有我军士兵混入青川守军之中,因此干脆将他们全数关押起来,也好加以防范,说来也算是谨慎稳妥之策!”赵康云摅了摅颌下为数不多短短地黑须开口道。
“小将以为,崔呈斌和连全恐怕都不会如此谨慎,说不定纯粹是为了少点麻烦,图个省事罢了!”崔远中最善揣摩他人心思,这次还真让他说对了,崔呈斌确实是为了图个省心省事,因此直接将张天顺送回的原青川守军就地看押起来,完全当作战俘来看待,丝毫也无半点同袍之情。
“嗯!有道理!这崔呈斌也真算得上是个“人才”了,将三万士兵分兵四处不说,最重要的粮草大营和西门竟只派了那么点兵力守卫,反而是城中最安全的府衙却足足有五千精兵保护!呵呵……怕死怕到他这种程度,也算是一绝了!“赵康云看着桌上简章构画的敌军兵力布防图,忍不住轻笑了起来。
“大将军言之有理,小将也有同感!这崔、连二人确是天作之合呀,配合无间,志同道合,都是一样的昏溃无能,又贪生怕死!”崔远中也是一脸深以为然的轻笑,轻蔑地回道。
“大将军,现在已经是二更时分,是否可以准备行动了!”石从虎对这些事情向来也没什么兴趣,说过就算,直接开口请战道。
“现在还不是时候,再等等,你们二人先下去准备,四更初刻动手!崔远中领三千士兵冲击敌军后军大营,目的就是扰乱敌军大营,放火烧营,制造混乱;石从虎领四千士兵进攻西门城楼,务必趁其不备,一举而下;本将则率三千士兵直接进攻府衙,希望可以将崔呈斌生擒活捉,献于王爷!望诸将齐心协力,奋勇杀敌,一举夺回青川,扭转战局,为王爷分忧!“
赵康云沉声下令,神情慷慨激昂,不过心中却也是没底,到底青川城此时足足有十三万余近卫兵马,即使除去后军榴重营老弱的十万人,光是正规近卫军就有三万余人,兵力足足是已方的三倍用余。
能否顺利地完成王爷交托的任务,形势真是不容乐观,只是事已至此,除了依计行事,也别无他法;为今之计,只有趁守军疏于防范,疲乏懈怠之际,制造混乱,攻其不备,杀他个措手不及,希望可以一举拿下青川,即使不能将整个青川占领,也必须要牢牢占据和守住西城,以便王爷他日回师入城之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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